第 34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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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4 章
華爾茲起源於十七世紀，當時民風保守，就連異性間擁抱著跳舞，都被保守派批為下流、放蕩，更何況是同性。
放在時下，同性間跳舞，依然被某些封建頑固的人認為是離經叛道。
顧謹對周圍的議論置若罔聞，她的生日會，要怎麽過，她說了算。
林曉還沈浸在剛剛被顧謹邀舞中，像只雀躍的小鳥，嘰嘰喳喳：“小謹，你剛剛太帥了，我都要愛上你了。”
顧謹聽的耳朵要起繭，邊不著痕跡糾正林曉的動作，邊說道：“所以是我太帥，帥到你把華爾茲的基本舞步都忘了？”
她上輩子出國後跳過不少次男步，搭檔的舞伴有舞蹈專業，也有普通人，還真沒有像林曉跳的這麽水的。作為舞者對美的追求，她跳著男步，同時肩負起給女伴善後，神經高度集中。
林曉瞄了眼舞池外，理直氣壯：“我這樣算不錯了，你試試被這麽多人盯著。我敢說，這些恨不得刀了我的眼神裏，有一大部分來自你那些追求者。恨我搶了他們跟你跳第一支舞的機會。”
交誼舞本身是用來社交，舞池裏有不少對在交換舞伴。
顧謹這支舞就是跟林曉跳的，沒打算換人，但為了讓林曉認真起來，便嚇唬道：“你這跳法，待會兒交換舞伴，誰敢選你。”
林曉吃驚地睜大眼睛：“不行！我不換！”
動作確實好了一些。
舞池中一雙雙，一對對，少年們身姿挺拔，少女們裙裾飛揚，像油畫中的場景。
舞池外，劉婧文坐在丈夫旁邊，看著舞池方向，紅唇抿的有些用力。
外人看不出，多年夫妻，顧熙誠深知妻子這是心情不好了，哄道：“不過是支舞，孩子生日，就按她心情來。況且跟女生跳，總比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男生好。”
劉婧文見丈夫不懂，心道榆木疙瘩，側過身，朝坐在旁邊桌的兒子招了下手，示意他過來。
顧深起身，走過去，彎下腰問道：“媽，怎麽了？”
“小深，你去舞池那，如果有人纏著你姐，你就過去。那丫頭，就知道跳舞。”
顧深不解，擡眼看向舞池。
舞池面積占了宴會廳三分之一，可以容納近百人，裏面有三十幾對在跳舞，還有幾個沒有舞伴的，在自娛自樂。
乍一看，沒覺出什麽，就是有幾對挺奇怪，放著空地不用，非要和別人擠在一起跳。細看才發現，那幾對都和顧謹挨的很近，一直圍著她打轉，顧謹往哪邊跳，他們便跟到哪邊。
顧深眉頭不由擰緊，理了下領結，擡腿朝舞池走。
這會兒宴會開始不久，賓客多在桌前吃飯應酬，在大廳走動的人就顯得醒目。
顧謹今天穿了高跟鞋，身高直逼1米8，和不少男的差不多高，視野佳，餘光瞥到往這邊走的顧深，有些意外。
顧深不愛跳舞，跟她跳開場舞已經是極限，他自小對經商感興趣，這種時候都是坐在長輩身邊，興致勃勃聽他們聊生意上的事兒。
她心裏疑惑，腳下步伐卻沒耽擱。
華爾茲是旋轉的舞蹈，所以被稱為“圓舞”，男步和女步中都有旋轉動作。許是剛剛見到顧深，她的註意力從跳舞上分散，忽然發現身邊的異常。
這支舞的動作中，有一處是男女雙方同時旋轉，這時候，她和林曉是分開的。
她跳的男步，卻有男生靠過來，她繞開，對方又跟上，一來二去，她哪還不清楚對方想法。
跳了這麽多年舞，這點小把戲，她自然不放在眼裏，冷淡地掃了對方一眼，滑步輕盈甩開他。
但顯然，想走捷徑的不止這一個。
顧謹打量著面前三個男生，分別在她正前方和左右兩側，其中一個臉熟，是和她家有生意往來的供應商家的兒子，方科，最近在追她。另外兩個看起來和她年紀相仿，模樣都算清秀，只是臉上的笑過於諂媚。
男生們見她看過來，像聽到號令的士兵，昂首挺胸，仿佛開屏的孔雀，爭先恐後在她面前秀起舞技。
顧家千金喜歡跳舞，圈內人稍加打聽便知，投其所好，那幾年學交誼舞的男生都多了不少。在外人看來，舞池中一女三男，身著禮服，神采奕然，翩翩起舞，像極了愛情電影裏用舞蹈求愛的畫面，很是浪漫。
但在顧謹眼中，這種方式糟糕透頂。
他們這種圍著她繞圈的跳法，像動物世界中，豺狼在圍捕獵物。倒也沒錯，她在他們眼裏也是一塊兒肥肉。
虛情假意不說，這三個跳的真爛。
顧謹身邊許多專業舞者，上輩子又在國外多年，交誼舞是外國的舞，那邊跳的好的人，比比皆是。
他們這種可笑的賣弄，真是侮辱了舞蹈。
她杏眸中閃過一絲不悅，唇角弧度依舊完美。微微傾斜，優雅旋轉，側滑步突破包圍。
社交舞講究你情我願，其中兩個男生見顧謹拒絕，忌憚她家世，便收了心思。方科以前在宴會上和顧謹說過幾次話，又有家族這層關系，跳舞這種娛樂活動，就算顧謹生氣，大人頂多認為是小打小鬧，最壞不過罵他幾句，自然不肯放棄。
顧謹沒管他，三個人她都能解決，何況一個。
在舞池外找到林曉，她估摸是見她被男生纏住，幫不了忙，自己又不太會跳，便提前離場。
顧謹沒了女伴，她跳舞又有個小習慣，不喜歡一支舞沒跳完，突兀地停止。好在音樂已近尾聲，她只需再跳幾個節拍。
餘光瞥到舞池外眉頭緊蹙的顧深，見他要過來，她沖他微微搖頭，示意不用他幫忙，她自己能應付。
方科看著顧謹，心裏著急，他每次靠近，都被顧謹輕巧避開，眼見她快要出舞池，他幹脆豁出去了，大不了被臭罵一頓。於是大步邁開，一個前進方步擋在顧謹面前，伸出手臂，想要硬邀她跳支舞。
顧謹舞步絲滑，絲毫未見慌亂，她睨了方科一眼，眼神輕蔑，但從方科的角度，只覺得少女杏眸水潤，似漾著淡淡漣漪。
他心跳加快，腳下跟亂了拍子，險些絆倒自己。
滑稽。
顧謹忍著笑意，轉身時，手臂忽然被人抓住。
她楞了下，還沒反應過來，便被一個不輕不重的力道向後一拉，重心不穩，她小幅度轉了半圈，裙擺搖曳。腳尖使力站穩，她擡眼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竟敢拉住她，看清後，微怔。
秦紀陽。
他怎麽會來？
少年五官輪廓淩厲優越，下顎緊繃，帶著生人勿進的冷意，他淡淡掃了眼方科，黑眸沈沈，透著戾氣。
方科心下一抖，下意識停了動作。
顧謹第一次見秦紀陽這麽生氣，有些怵，轉念又想到自己的處境，對於今晚的不速之客，她壓低聲音，幾乎是咬牙切齒說道：“放開我！”
秦紀陽聞言看向顧謹，桃花眼含情，周身鋒銳感消散，仿佛剛才暴怒的人只是錯覺。
“生日快樂。”
他說著松開抓著顧謹手腕那只手。
顧謹松了口氣，不想和秦紀陽多糾纏，腳跟擡起，正要退後一步，這時腰上一緊，一股力道把她猛地向前扯了下。
她忙擡起手，指尖抵在秦紀陽胸膛上，這才沒讓自己撞進他懷裏。
秦紀陽嘴角極淺地勾了下，順勢抓住顧謹右手，另一只手貼在她左肩胛骨下方位置，標準的華爾茲姿勢。
少女身上清甜的香味鉆進鼻腔，掌心下的肌膚光滑細膩，他喉結上下滑了滑，有片刻失神。
音樂不知什麽時候結束了，又重新響起。
第二圓舞曲。
磁性迷人的弦樂，淡淡憂傷的薩克斯音，清亮的銅管樂，豐富的樂器交織出華麗的旋律。
華爾茲是雙人的舞蹈，兩人腰胯相貼，男伴主導全場，女伴緊密跟隨。
顧謹的腰被秦紀陽牢牢錮在他身前，被動被他帶領跳起舞。為了保持平衡，她不得不把左手放在秦紀陽右手臂上，自己的右手又被他握著，心裏有氣，借著姿勢，左手用力去掐他胳膊。
布料下，少年手臂肌肉鼓起，堅硬，像塊兒石頭。
顧謹掐的手發酸，也沒見秦紀陽皺下眉頭。
呼吸間，嗅到薄荷味，其中夾雜著淡淡酒氣。她盯著秦紀陽看了兩眼，反應過來，他是喝多了酒，跑她面前耍酒瘋。
心裏怒氣更大，幹脆右手用指甲去紮他的手背。
她下了狠勁兒，秦紀陽眉梢蹙了下，垂眸看著顧謹，像是故意的，指腹輕輕摩挲著她手背皮膚。
有些挑逗的動作。
顧謹楞住，隨即狠狠瞪視秦紀陽，手腕用力想掙脫。
秦紀陽見她發火，老實下來。他溫柔註視著顧謹，喉中溢出一聲滿足的喟嘆。
落在身上的視線可以說肆無忌憚，顧謹長睫微垂，仿若未覺，只是腳下動作，用裙擺做遮擋，只要一有機會，便狠狠踩上一腳。
聽著秦紀陽吃痛的悶哼，她心裏舒坦不少。
但還不夠。
華爾茲是慢三，動作花樣繁多，雙人舞，旋轉時最難把控雙方距離，也是她甩開秦紀陽的機會。
秦紀陽的舞是顧謹教的，猜到她心思，他手臂擡起，手肘微微彎曲，呈半個圓圈，虛虛環住她，另一只手則松垮地搭在她腰上，只要他想，伸手一勾，便能把顧謹鎖進懷裏。
兩人你退我進，在舞池中旋轉糾纏，頭頂水晶燈光華璀璨，灑在少女蓬紗裙擺，搖曳間，似一株在晨曦中熱烈盛放的粉色玫瑰。
一旁的方科看著舞池中央跳舞的兩人，用力攥緊了拳。
他是個爭強好勝的性子，被不知哪來的小子搶了“女伴”，自然咽不下這口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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華爾茲起源於十七世紀，當時民風保守，就連異性間擁抱著跳舞，都被保守派批為下流、放蕩，更何況是同性。
放在時下，同性間跳舞，依然被某些封建頑固的人認為是離經叛道。
顧謹對周圍的議論置若罔聞，她的生日會，要怎麽過，她說了算。
林曉還沈浸在剛剛被顧謹邀舞中，像只雀躍的小鳥，嘰嘰喳喳：“小謹，你剛剛太帥了，我都要愛上你了。”
顧謹聽的耳朵要起繭，邊不著痕跡糾正林曉的動作，邊說道：“所以是我太帥，帥到你把華爾茲的基本舞步都忘了？”
她上輩子出國後跳過不少次男步，搭檔的舞伴有舞蹈專業，也有普通人，還真沒有像林曉跳的這麽水的。作為舞者對美的追求，她跳著男步，同時肩負起給女伴善後，神經高度集中。
林曉瞄了眼舞池外，理直氣壯：“我這樣算不錯了，你試試被這麽多人盯著。我敢說，這些恨不得刀了我的眼神裏，有一大部分來自你那些追求者。恨我搶了他們跟你跳第一支舞的機會。”
交誼舞本身是用來社交，舞池裏有不少對在交換舞伴。
顧謹這支舞就是跟林曉跳的，沒打算換人，但為了讓林曉認真起來，便嚇唬道：“你這跳法，待會兒交換舞伴，誰敢選你。”
林曉吃驚地睜大眼睛：“不行！我不換！”
動作確實好了一些。
舞池中一雙雙，一對對，少年們身姿挺拔，少女們裙裾飛揚，像油畫中的場景。
舞池外，劉婧文坐在丈夫旁邊，看著舞池方向，紅唇抿的有些用力。
外人看不出，多年夫妻，顧熙誠深知妻子這是心情不好了，哄道：“不過是支舞，孩子生日，就按她心情來。況且跟女生跳，總比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男生好。”
劉婧文見丈夫不懂，心道榆木疙瘩，側過身，朝坐在旁邊桌的兒子招了下手，示意他過來。
顧深起身，走過去，彎下腰問道：“媽，怎麽了？”
“小深，你去舞池那，如果有人纏著你姐，你就過去。那丫頭，就知道跳舞。”
顧深不解，擡眼看向舞池。
舞池面積占了宴會廳三分之一，可以容納近百人，裏面有三十幾對在跳舞，還有幾個沒有舞伴的，在自娛自樂。
乍一看，沒覺出什麽，就是有幾對挺奇怪，放著空地不用，非要和別人擠在一起跳。細看才發現，那幾對都和顧謹挨的很近，一直圍著她打轉，顧謹往哪邊跳，他們便跟到哪邊。
顧深眉頭不由擰緊，理了下領結，擡腿朝舞池走。
這會兒宴會開始不久，賓客多在桌前吃飯應酬，在大廳走動的人就顯得醒目。
顧謹今天穿了高跟鞋，身高直逼1米8，和不少男的差不多高，視野佳，餘光瞥到往這邊走的顧深，有些意外。
顧深不愛跳舞，跟她跳開場舞已經是極限，他自小對經商感興趣，這種時候都是坐在長輩身邊，興致勃勃聽他們聊生意上的事兒。
她心裏疑惑，腳下步伐卻沒耽擱。
華爾茲是旋轉的舞蹈，所以被稱為“圓舞”，男步和女步中都有旋轉動作。許是剛剛見到顧深，她的註意力從跳舞上分散，忽然發現身邊的異常。
這支舞的動作中，有一處是男女雙方同時旋轉，這時候，她和林曉是分開的。
她跳的男步，卻有男生靠過來，她繞開，對方又跟上，一來二去，她哪還不清楚對方想法。
跳了這麽多年舞，這點小把戲，她自然不放在眼裏，冷淡地掃了對方一眼，滑步輕盈甩開他。
但顯然，想走捷徑的不止這一個。
顧謹打量著面前三個男生，分別在她正前方和左右兩側，其中一個臉熟，是和她家有生意往來的供應商家的兒子，方科，最近在追她。另外兩個看起來和她年紀相仿，模樣都算清秀，只是臉上的笑過於諂媚。
男生們見她看過來，像聽到號令的士兵，昂首挺胸，仿佛開屏的孔雀，爭先恐後在她面前秀起舞技。
顧家千金喜歡跳舞，圈內人稍加打聽便知，投其所好，那幾年學交誼舞的男生都多了不少。在外人看來，舞池中一女三男，身著禮服，神采奕然，翩翩起舞，像極了愛情電影裏用舞蹈求愛的畫面，很是浪漫。
但在顧謹眼中，這種方式糟糕透頂。
他們這種圍著她繞圈的跳法，像動物世界中，豺狼在圍捕獵物。倒也沒錯，她在他們眼裏也是一塊兒肥肉。
虛情假意不說，這三個跳的真爛。
顧謹身邊許多專業舞者，上輩子又在國外多年，交誼舞是外國的舞，那邊跳的好的人，比比皆是。
他們這種可笑的賣弄，真是侮辱了舞蹈。
她杏眸中閃過一絲不悅，唇角弧度依舊完美。微微傾斜，優雅旋轉，側滑步突破包圍。
社交舞講究你情我願，其中兩個男生見顧謹拒絕，忌憚她家世，便收了心思。方科以前在宴會上和顧謹說過幾次話，又有家族這層關系，跳舞這種娛樂活動，就算顧謹生氣，大人頂多認為是小打小鬧，最壞不過罵他幾句，自然不肯放棄。
顧謹沒管他，三個人她都能解決，何況一個。
在舞池外找到林曉，她估摸是見她被男生纏住，幫不了忙，自己又不太會跳，便提前離場。
顧謹沒了女伴，她跳舞又有個小習慣，不喜歡一支舞沒跳完，突兀地停止。好在音樂已近尾聲，她只需再跳幾個節拍。
餘光瞥到舞池外眉頭緊蹙的顧深，見他要過來，她沖他微微搖頭，示意不用他幫忙，她自己能應付。
方科看著顧謹，心裏著急，他每次靠近，都被顧謹輕巧避開，眼見她快要出舞池，他幹脆豁出去了，大不了被臭罵一頓。於是大步邁開，一個前進方步擋在顧謹面前，伸出手臂，想要硬邀她跳支舞。
顧謹舞步絲滑，絲毫未見慌亂，她睨了方科一眼，眼神輕蔑，但從方科的角度，只覺得少女杏眸水潤，似漾著淡淡漣漪。
他心跳加快，腳下跟亂了拍子，險些絆倒自己。
滑稽。
顧謹忍著笑意，轉身時，手臂忽然被人抓住。
她楞了下，還沒反應過來，便被一個不輕不重的力道向後一拉，重心不穩，她小幅度轉了半圈，裙擺搖曳。腳尖使力站穩，她擡眼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竟敢拉住她，看清後，微怔。
秦紀陽。
他怎麽會來？
少年五官輪廓淩厲優越，下顎緊繃，帶著生人勿進的冷意，他淡淡掃了眼方科，黑眸沈沈，透著戾氣。
方科心下一抖，下意識停了動作。
顧謹第一次見秦紀陽這麽生氣，有些怵，轉念又想到自己的處境，對於今晚的不速之客，她壓低聲音，幾乎是咬牙切齒說道：“放開我！”
秦紀陽聞言看向顧謹，桃花眼含情，周身鋒銳感消散，仿佛剛才暴怒的人只是錯覺。
“生日快樂。”
他說著松開抓著顧謹手腕那只手。
顧謹松了口氣，不想和秦紀陽多糾纏，腳跟擡起，正要退後一步，這時腰上一緊，一股力道把她猛地向前扯了下。
她忙擡起手，指尖抵在秦紀陽胸膛上，這才沒讓自己撞進他懷裏。
秦紀陽嘴角極淺地勾了下，順勢抓住顧謹右手，另一只手貼在她左肩胛骨下方位置，標準的華爾茲姿勢。
少女身上清甜的香味鉆進鼻腔，掌心下的肌膚光滑細膩，他喉結上下滑了滑，有片刻失神。
音樂不知什麽時候結束了，又重新響起。
第二圓舞曲。
磁性迷人的弦樂，淡淡憂傷的薩克斯音，清亮的銅管樂，豐富的樂器交織出華麗的旋律。
華爾茲是雙人的舞蹈，兩人腰胯相貼，男伴主導全場，女伴緊密跟隨。
顧謹的腰被秦紀陽牢牢錮在他身前，被動被他帶領跳起舞。為了保持平衡，她不得不把左手放在秦紀陽右手臂上，自己的右手又被他握著，心裏有氣，借著姿勢，左手用力去掐他胳膊。
布料下，少年手臂肌肉鼓起，堅硬，像塊兒石頭。
顧謹掐的手發酸，也沒見秦紀陽皺下眉頭。
呼吸間，嗅到薄荷味，其中夾雜著淡淡酒氣。她盯著秦紀陽看了兩眼，反應過來，他是喝多了酒，跑她面前耍酒瘋。
心裏怒氣更大，幹脆右手用指甲去紮他的手背。
她下了狠勁兒，秦紀陽眉梢蹙了下，垂眸看著顧謹，像是故意的，指腹輕輕摩挲著她手背皮膚。
有些挑逗的動作。
顧謹楞住，隨即狠狠瞪視秦紀陽，手腕用力想掙脫。
秦紀陽見她發火，老實下來。他溫柔註視著顧謹，喉中溢出一聲滿足的喟嘆。
落在身上的視線可以說肆無忌憚，顧謹長睫微垂，仿若未覺，只是腳下動作，用裙擺做遮擋，只要一有機會，便狠狠踩上一腳。
聽著秦紀陽吃痛的悶哼，她心裏舒坦不少。
但還不夠。
華爾茲是慢三，動作花樣繁多，雙人舞，旋轉時最難把控雙方距離，也是她甩開秦紀陽的機會。
秦紀陽的舞是顧謹教的，猜到她心思，他手臂擡起，手肘微微彎曲，呈半個圓圈，虛虛環住她，另一只手則松垮地搭在她腰上，只要他想，伸手一勾，便能把顧謹鎖進懷裏。
兩人你退我進，在舞池中旋轉糾纏，頭頂水晶燈光華璀璨，灑在少女蓬紗裙擺，搖曳間，似一株在晨曦中熱烈盛放的粉色玫瑰。
一旁的方科看著舞池中央跳舞的兩人，用力攥緊了拳。
他是個爭強好勝的性子，被不知哪來的小子搶了“女伴”，自然咽不下這口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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